几乎胡鸿飞和梁海鸥的每次碰面都会火星四溅,一个说“宝贝,快来和爸爸滴血认亲”,另一个则抱歉地对大家说“不好意思,我的孩子给大家添乱了”。
一路走来,我们好像都簇拥在相似的玩笑中,在自嘲和吐槽中成长,不知不觉来到2015岁末。只是大概,在身着西装的胡鸿飞拿起话筒登上红地毯,挥着手捧花说出“大家好”,又开始左摇右晃地唱起任贤齐的《我是一只鱼》时,望着他不再青春的脸,我突然意识到,那个陪伴我打了好几年dota,一起在网吧打开微信搜索附近的人,喜欢吐槽我的猥琐痴汉已不再是我单纯的玩伴。曾真切发生过的故事不再安于现状,而我的少男时代也该结束了。
虽然二班的同学们总是嘲笑,说胡鸿飞长残了,但无疑婚礼上的他仍旧是帅气的,用梁海欧的话说:你有没有觉得,他很像一个乡镇企业家?
忘了是10年还是11年的夏天,我在国本路车站迎来胡鸿飞的凯旋,他就像一个打完胜仗负伤下场的老兵,脸上写满“我和巴顿将军谈笑风生”的骄傲。他从客车上缓缓走下,朝我挥手致意,神情威仪,庄严肃穆,直到身后有人催促他:“诶,前面那个摊煎饼果子的,搞快点!”方才打破这种美妙的设定。
从那时起,我见证了他的很多,恋爱,走散,又恋爱,我甚至还能回想起那年他在网吧,鬼鬼祟祟地从相册里搜出一张女孩的照片问我:“乖不?”你看,这货总是这么简单粗暴,连主语都不要。对了,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萌萌的样子。
很抱歉,似乎我们的轨迹总是交汇于网吧。那天我们兴高采烈地操作着鼠标,萌萌像幽灵一般靠过来,关掉你的电源,你不可思议地望着她,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你俩。但幸运的是,我们都在变化,曾经我们觉得打会游戏怎么了,现在我们觉得不打游戏怎么了。而萌萌也比我最初认识时更加体贴温柔,我想这应该算是时间和修行带给我们的福分。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的婚礼和《我的少女时代》联想到一起。婚礼上,人模狗样的主持人煽动你说:“你看,你的身后站了那么多好朋友”,而我们赶紧撇清关系,异口同声道:“我们跟他不熟。”到你上台时,我们为你鼓掌欢呼,同时也忘情地喊着“银鲨,银鲨,银鲨”。我真的发现,这些年来,为你鼓掌最卖力的是我们,不遗余力吐槽你的还是我们,就像《我的少女时代》里,林真心对徐太宇说:“没事就是有事,没关系就是有关系。”
和电影里很像,对吗?
我们的坐席真的离舞台很远很远,周围一片嘈杂,我原本就打算这么干坐着,涛哥突然自告奋勇来了句:“过去看哦,来都来了。” 于是我们一窝蜂地挤在主席台前,翘首以盼,我们都在想,作为笑话界的搬运工,你今天会出什么洋相。
婚礼上的你似乎有些紧张,我站在你的身后,看见灯束落在你的背上,又仓皇地移开,最终定焦到你的脸。分不清是说的什么,但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你打气,你突然转过头来,朝我们道:“我突然觉得有点感动给。” 虽然后来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感动,你说是的,我继续问你应不应该请大家吃银鲨,你说不应该,但我相信婚礼那一刻你的话一定是发自内心。你这么死脑筋的呆蠢萌,哪懂得什么婉约派的表达方式。
某个瞬间,我似乎真的发现你的眼眶湿润了。
因为你想到了要请我们吃银鲨的事,是吧?
最后想告诉你,就在主持人问你你愿意娶她为妻吗的时候,灵魂歌手梁海鸥也在台下问了你一个问题:你愿意请我们吃银鲨吗?
“我愿意!”你迫不及待地说。